
△视频丨8月2日《焦点访谈》节目完整版
河南卫辉是新乡市代管的县级市,被称为“豫北水城”,有包括卫河在内的四条大中型河流和四座中小型水库。在这次洪灾中,这座北方水城成了一片泽国。大批群众需要紧急转移,重要物资需要运输保障,而除了这些生死攸关的大任务,具体到每个受灾群众,还有很多现实的需求,这些需求说起来都很小,但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不能不办的事儿,比如说,到了安置点,却发现要紧物品落在了家里,怎么取?家被淹了,家里养的那些动物怎么办?还好,听闻卫辉告急,全国各地的抢险救援队伍带着救援装备和物资迅速赶来。他们一次次奔波在水面上,帮助受灾群众解决大大小小的困难。
8月2日上午8时,在停诊7天后,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门诊和急诊正式复诊。参加复诊仪式的,除了医院的职工,还有大水中为医院提供过帮助的公安民警、消防人员、电力抢险人员等代表。
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位于河南卫辉市市区,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三甲医院。暴雨过后,受内涝影响,医院成为汪洋中的“孤岛”。由于卫辉市城区积水不断上升,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配电室出现积水倒灌,导致核心医疗区停电。7月26日,包含医护人员和病人在内的1万余名群众需要紧急转移,危急时刻,中部战区83集团军某工程防化旅承担了转移的重任。
除了解放军战士,新乡市消防救援支队、全国各地的民间救援队、志愿者接力支援、通力合作,在短短9个小时内完成了任务。
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院长 窦启锋:当时医院有两个出口,这两个出口里面,布满了红的、蓝的、黄的……各种救援力量在救援病人。正是由于各界力量的大力救援,我们通过9个小时奋战,将2600多位病人,将近10000名的家属、学生和社会各界人士,安全转移出了这片孤岛。
除了紧急转移病人,大水退去后,医院的复诊准备工作也得到了各界的大力支援。现在,洪水退去,医院复诊。为了让城市安全运转起来,新乡市疾控中心组建了近50支消杀队伍,携带多台车载式喷雾器、无人机喷雾机和超低容量喷雾器进行大规模集中消杀。在这些队伍中仍然有一些外来的救援人员在坚守。
除了少数留下来帮助消杀的救援队员,随着洪水的退去,绝大多数前来支援的人已经离开卫辉。然而,卫辉市很多群众却忘不了此前大水淹没市区的十几天里,来自全国各地的援助。消防指战员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支救援力量。在卫辉农村被水淹没的区域,村民都被转移到了安置点,但是一些村民却放不下家里的牲畜。7月27日傍晚,正在卫辉执行救援任务的北京消防队现场指挥部就接到了当地119报警电话转来的求救信息。
北京市消防救援总队特勤支队高碑店消防安全站指导员 裴洪强:我们当时刚执行完群众转移任务回来,正在休整期间,突然间有一个志愿者带着老人,老人过来时,着急忙慌,情绪特别激动。老人家有120只羊,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这些羊是老人家里唯一经济来源,他特别着急。
原来这位老人是卫辉市郊区李庄村的村民,大雨过后转移到了安置点。老人想着家里的羊没人喂养,心急如焚。很快特勤支队立即安排人员帮忙,他们出动了1艘舟艇和3名消防员和村民一起前往李庄村。在到达村民家后,救援员立即把一些泡在水里的羊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给这120只羊喂了食,意味着这位村民贷款购买的120只羊保住了,也保住了他未来的希望。
这已经不是这支队伍第一次帮助村民照顾被水淹的村庄和牲畜了。此前,他们也在收到村民求助后帮助他们把羊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帮助村民经营的粮站紧急转运粮食,让村民减少损失,为他们送去希望。
除了消防,在卫辉城里还有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水上救援队,他们的橡皮艇是当时大家唯一的交通工具。7月29日中午,记者曾经登上了一艘来自北京救援队的橡皮艇,跟随救援队员前往卫辉城中,救援队员告诉记者,他们每天要多次对城里的大街小巷进行水上巡查,为沿途看到的群众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和交通保障。橡皮艇刚开出不久,就看见一个人在水中艰难移动。经过了解,这位市民已经于前几天转移到了安置点,但是时间一长,他惦记家里的鸽子,因此自己冒着危险想回家喂食。
橡皮艇很快把这位市民送到了家里,救援队员嘱咐他,返回时不要乱动,等救援队回来再把他送到安置点。救援队员任和文是来自北京的一名志愿者,今年23岁,7月21日,他随北京蓝天救援队来到新乡参加救援,已经在这里8天了。据了解,不仅是来自北京的志愿者,在卫辉被洪水围困的日子里,来自天津、湖北、山西等全国各地的社会救援力量有140多支,近8000人参与了救援。
除了为人员出行提供保障,救援队员操作的橡皮艇还为水中的城市提供物资保障。在全城断电的情况下,用来发电的柴油就是最为重要的物资之一。大水中,救援队员驾驶橡皮艇源源不断地把柴油送到当地的移动、电信等公司,一刻不能大意,因为柴油的运输一旦中断,城市的通信也将中断。这些救援队员和当地的工作人员一起共同守护着这座水中的城市。
任务艰巨,丝毫不能懈怠。而在这个过程中,救援队员碰到的困难也不少。就在记者跟随的一次巡逻任务中,滨海蓝天救援队的一艘橡皮艇就突然熄火了。在拉了几次发动机打不着后,救援队员只好改用桨划。
橡皮艇勉强又前行了一段时间,就在这趟“水上公交”返回时,又突然碰到了水下障碍物,船上的几名人员都掉入了水中。据救援队员介绍,由于水下杂物很多,这种情况在他们的工作中并不少见。由于救援艰险,目前,仅北京蓝天救援队的12艘橡皮艇就都因为损坏被修补过,有5艘因为损坏严重已经无法使用,天津队的情况也同样如此,但这并没有动摇他们参与救灾服务的决心。
除了地面和水上的援助,空中也来了援军。7月25日,在接到河南卫辉市的支援请求后,山西一家通航公司紧急调配了两架直升机奔赴卫辉参与救援。当时,被洪水围困的群众焦急地聚集在村中空地等待救援,面对降落空间狭窄、土质情况不明、村子周边电线交错等问题,机组人员采取了索降的方式展开救援。经过连续奋战,成功救出61名被困群众。
卫辉并不孤单。十几天以来,有几十台全国各地支援的大型排水设备日夜不停排水工作,现在卫辉城区的水已经明显退去,城区主要交通干道已经恢复,下一步,卫辉的恢复重建就要展开。而在这次持续强降雨灾害天气中,卫辉市所在的新乡市全市农作物受灾面积达270万亩,占新乡耕地面积的近四成。暴雨过后,灾后重建已经开始了。
这两天,新乡市原阳县前八里村的大水刚刚退去,村民就忙了起来,想办法减少损失。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农田里也来了一支“援军”。一位村民告诉记者,他今年种了三亩的西瓜,刚刚成果,没想到这场罕见的暴雨让西瓜全部绝收,正在着急时,新乡市农科院的专家来到了他的地里,建议让他及时补种早熟大白菜。
洪水退去,生活还要继续。7月28日,农业农村部紧急调派专家,组成4个专家指导组,深入受灾地区开展巡回指导服务。7月30日,财政部、应急管理部向河南省预拨中央自然灾害救灾资金10亿元,支持和帮助地方做好防汛救灾工作,灾后重建也在陆续开展中。
在这次卫辉抗洪救灾中,来自全国各地的救援力量帮助运送了大批救援物资和人员。记者记录的只是其中几个普通场景,但已经让我们看到了救援队员的辛苦和面临的危险。正是一艘艘小艇在洪水中穿梭往来,串起了生命保障线、物资补给线,给受灾群众送去了艰难中的慰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就是中国。正是在包括志愿者在内的各路救援力量的努力下,卫辉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现在,灾后恢复重建已经开始,难题依然不少,但是卫辉不会孤单。
制片人丨黄洁
主编丨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