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眼开” 我要去一探究竟

位于热带地区的巴西物种丰富，野生动物更是种类繁多。就连每个系列的巴西纸币雷亚尔的背面，都印满了当地知名野生动物。目前流通的系列上有玳瑁龟、大白鹭、金刚鹦鹉、金狮狨、美洲豹、乌鳍石斑鱼和鬃狼。好吧，我承认，这贯口一样的表达，要不是上网查一遍我也认不清。

为了一睹这些神兽的真容，10月初我联系了圣保罗州的一个野生动物保护组织“河畔森林协会”，计划去一探究竟。从早晨开始，那里的工作人员就忙得不可开交，我只能全程背着十几公斤的器材，带着摄像见缝插针地采访拍摄。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飞禽走兽络绎不绝地“来到”协会基地寻求帮助。一只树懒在高速公路上散步，被道路管理人员送到基地，又不小心卡在了宠物箱的门上。工作人员都在焦急地想办法，树懒却一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

刚把树懒转移，协会又收到了母亲遭到猎杀的野狗幼崽；遭到家禽攻击折断右腿的褐纹鹟；还有一个兜里揣着一窝宝宝，招摇过市，被群众“举报”的负鼠妈妈。兽医检查负鼠妈妈口袋里的宝宝时，负鼠妈妈开始在桌上又拉又尿，气味熏天。我和摄像说：“看把它屎尿都吓出来了。”工作人员赶忙解释道，这不是吓的，是负鼠面对威胁的防御手段。我尴尬地看着兽医小姐姐，只能佩服她百毒不侵，负鼠防守失败了。

家园遭破坏 还有承受不起的错爱和偏见

目前，巴西野生动物面临的生存威胁非常严峻。随着本地愈发猖獗的非法伐木、焚烧开荒，大批野生动物家园遭到严重破坏。环境污染，以及一些城市和道路的无序扩张，也在挤压它们的生存空间，切断了它们繁衍和迁徙的自然通道。极为丰富的物种更让巴西成为世界上非法盗猎的重灾区。河畔森林协会与周边20多个城镇的环保、消防、军警合作，接收各类需要救助的野生动物。

人工照料野生动物需要极高的专业知识和经验，不少人出于好奇或者虚荣，非法购买野生动物饲养，造成严重后果。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因为不适应圈养而精神错乱，用自残的方式啄光身上羽毛，双腿扭曲的金刚鹦鹉；因为错误的喂养方式导致营养不良，甲壳破损严重的红腿象龟。这些心理和生理疾病，都让它们完全丧失了回归野外生存的能力。

除了人类的“错爱”，人类的偏见也让野生动物深受其害。例如，去年巴西多地暴发黄热病，同样会感染黄热病毒的吼猴大量死亡，数量锐减，在圣保罗州成为濒临灭绝的物种。很多本地人错误地将黄热病暴发归咎到吼猴身上，报复性地投毒和捕杀，让吼猴的困境雪上加霜。大量成年吼猴在捕食过程中被猎杀或中毒身亡，河畔森林协会因此收容了很多吼猴幼崽。

可爱中的悲剧 凶狠里的希望

因为身体或心理原因，难以回到野外的动物，将留在河畔森林的基地饲养，配合研究人员进行基因等生物课题的研究。两年前，一只食蚁兽因为草原火灾，受伤严重被送到基地。虽然现在伤病早已痊愈，但因为与人类长期生活，这只食蚁兽的习性发生了很大变化，已经不适应野外生活。最明显的就是对人类没有惧怕，而是充满了好奇，就像宠物狗一样。虽说挺“可爱”的，但对野生动物来说，这是个悲剧。

为了确保营养均衡，基地设置了专门的厨房。每只动物所需营养、食量乃至进食方式都各不相同，饮食结构特殊的动物甚至都有写着自己名字的固定餐盘。30年来，他们累计救治了超过32000只野生动物数。每周都有动物离开基地，重新回到野外生活。在康复期间，如何维持野生动物的天性，让他们尽早回到野外，是野生动物援救工作面临的最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