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县生松扶贫造林专业合作社组织火燎坡村贫困户在苗圃栽培优质树苗。临县新闻中心供图

新华社太原3月13日电（记者解园、王皓）春回大地，黄河沿岸的吕梁山区春意融融。在山西省临县的火燎坡村，52岁的吕福勤正在院子里整理锄头、铁锹等工具，为不久之后上山种树做准备。

虽然十多年前就从大山深处的土窑洞里搬了出来，如今每年春秋时节，吕福勤仍然会返回山上种树。

“过去上山是砍柴，现在是种树。”这位造林员说，这种转变带来的不仅是环境的改善，全家人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跟祖辈们一样，吕福勤曾是被“拴在”土地上的农民，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自从在2016年加入造林合作社后，吕福勤终于告别了靠天吃饭的生活。

有时候车拉，有时候人背，每年初春和秋收之后的十多天里，吕福勤都会跟合作社里的几十个村民将一株株树苗运到山上。最多的时候，一天有七八十个村民在山上忙活，能栽下十几亩树苗。

如今站在火燎坡村外向四周望去，郁郁葱葱的树木漫山遍野。难以想象，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沟壑纵横的荒山。

“自从成为造林员后，一年稳定收入有4万多元。”吕福勤指着自家的院子说，这些年靠种树盖起了二层楼房，还给小儿子娶了媳妇，早已不再为生计发愁。

山西沿黄地区尤其是吕梁山一带曾经缺林少绿、水土流失严重，是全省生态最脆弱的地区之一。近几年来，中国对黄河流域生态保护重视程度不断提高，并在2021年出台了《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规划纲要》，为黄河生态保护及高质量发展提出具体规划。

各地积极跟进出台相关措施，山西省明确，到2025年要实现黄河流域宜林荒山基本绿化，这让一批像吕福勤一样的农民端上了新“饭碗”。

得益于持续的植树造林工程，沿黄地区的生态环境不断改善。在1.3万多名造林员的努力下，临县的森林覆盖率已经由2016年的18%提高到目前的25%以上，超过全省平均水平。

黄河沿岸的生态改善不仅体现在数字上，从西伯利亚远道而来的大天鹅同样是见证者。这群“访客”的到来，也为当地农民带来前所未有的就业机遇。

在平陆县的三湾湿地，二十多年前，一批来自西伯利亚的大天鹅偶然在这里“歇脚”。时至今日，每年有上万只大天鹅定期来这里越冬。

“天鹅胆小，原来离得人远远地，而现在愿意跟人们近距离接触。”当了超过20年巡护员的何建喜说，每年天鹅“到访”期间，早上6点就开始巡护，查看天鹅有无受伤、生病等情况，一天工作12个小时。

解丽霞拍摄的天鹅作品。受访者供图

“从每年10月中旬到来年3月中旬，巡护工作月收入有1500元。”何建喜说，再加上流转土地费用，每年收入在2万元左右，比种地稳定多了。

大天鹅的到来让平陆成为摄影爱好者的天堂，每年吸引超过10万人前来拍摄，这为当地带来更多就业机会。在湿地附近经营着一家农家乐的解丽霞说，十多年前，自己原本在县城开饭店，正是因为观赏天鹅的游客越来越多，自己回到村里开起了民宿。

“每年旺季，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涌入这里，客房天天爆满。”解丽霞说，长期在摄影爱好者中耳濡目染，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每年都会专门外出拍摄。

解丽霞拍摄的天鹅作品。受访者供图

在山西省，黄河板块已经被列为全省发展旅游业的三大重点板块之一，随着旅游公路、停车场等基础设施不断完善，越来越多农民吃上了“旅游饭”。

在临县碛口古镇，村民李世喜因其“羊倌”造型成为当地的“红人”。这身行头在前来写生和摄影的游客眼中独具地方特色，他常常被邀请作模特儿。

李世喜在给摄影爱好者当“模特儿”。新华社记者 王皓 摄

随着游客越来越多，李世喜把镇上的乡亲们带动起来，把家里多余的窑洞打造成民宿，“以前没人开旅馆，现在一到节假日，家家户户都成了农家乐。”

如今，3万多人的碛口镇各类民俗客栈、农家乐50余家，旅游商品经营户100余家，解说员近50人，旅游从业人员达4000余人。

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孕育出灿烂的中华文明，如今，中国人正在通过提升生态环境反哺黄河，为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打下基础，许多过去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有了他们祖辈从未拥有的职业新选择。

“原来需要外出打工，现在在黄河边就实现了就业。随着环境越来越好，相信村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吕福勤说。